☆、失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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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大是北京極少數幾個可用作足夠軍訓場地的高校。
即便是身處自家學校，大半個月的軍訓下來，曾葭也基本上處於封閉狀態。除了偶爾和家裏娃娃以及薛簡發個信息通個電話，游走在軍訓場地和圖書館之間，她和外界幾近零交流。
薛簡能夠發現這一點純屬巧合。
曾葭軍訓終期考評舉行了一次野營拉練。他知道了這事，心裏不知怎的，竟覺得十分不牢靠，軟磨硬泡之下曾葭才答應回了學校立刻給他報平安。
論理說至多五點之前全營人便能趕回。可是他一直等到六點半，九月白日還很長，天邊布滿曙光，照得眼前一片敞亮。第N次撥出曾葭號碼，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法接通。
“別蒙了，準備集訓了。”
薛簡和隊友一起走下樓梯，手插兜裏緊緊地握著手機，心中惴惴不安。突然手心一陣震動，他一喜，忙翻開來看。
“誰的短信啊？”旁邊的人湊過來問。
薛簡黑著一張臉答道：“10086。”
“……”
他咬了咬牙，隨手拽住一個同伴，“待會兒替我請個假，我有急事，必須現在出去。”
那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，心想得是多麽天大的事情，這位兄弟從來都是最守紀律的，據傳連他爸媽求見都不耽誤訓練。
“交給你了，我馬上得走。”
說完也不等對方答覆，撒腿就朝地鐵站跑。
正逢上班高峰，地鐵站裏水洩不通。他一次次被安保人員從車門邊摘了下來。等他下了地鐵又飛奔到A大門口，再憑著記憶趕到訓練場時，太陽已經高高地升起。
眼前全是身穿藍色迷彩服的同齡人，連發型都被帽子蓋住，又不能離近了看，恐怕親媽來了也分不清誰是誰。
他圍著訓練場，目光伸入密集的人群中仔細打量，繞了一圈無果。
不得已拉住一個教官模樣的人問：“同志，請問歷史系新生的訓練場在哪兒？”
那人不悅地蹙眉，“幾營幾連？”
“二營……好像是七連。”
當兵的暴脾氣來了，“什麽叫好像？你有數沒數？”
“應該差不……”
“怎麽能差不多？”當兵的炸毛了，他最聽不得差不多這種不靠譜的話，現在的年輕人！“不同的連隊有不同的日程，連隊下不同的班排也有各自的訓練任務，什麽叫差不多？如果在戰場上，一句差不多可能要了一個兵的性命！你不給我說清楚，我怎麽給你找人！”
掃了一眼操場上正步踢得像跳芭蕾似的一排排學生，薛簡非常體諒教官心中的怒火，無奈道：“我真不清楚，她就給我提過一次。這樣吧，您給我指個大概方位，我挨個找找去。”
當兵的揮了揮手說：“不用了，二營昨晚上拉練，今天上午全營在宿舍修整。”
“……”
薛簡之前給曾葭送過一次鞋墊兒，大概能知道她的住處。他一邊在心裏把曾葭罵了個半死，一邊輕輕敲著宿舍的門。
“你找誰啊？”開門的是一個睡眼惺忪的姑娘。
“你好，打擾了，能不能讓曾葭出來一下？”
姑娘眼裏閃過一絲迷茫，然後奧了一聲，似乎才清醒過來，回過頭喊了兩聲卻沒人應。
“欸？人呢？”撓了撓頭，和室友對視了幾眼，“她可能又去圖書館了吧。”
薛簡再不濟也是接受警校教育好兩年的，當即就覺察到不對勁。
“同學，今兒淩晨她回來了嗎？”
“啊？”那姑娘瞪大了眼睛，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“……”
這邊的動靜驚動了七連連長，過來一問，心裏也咯噔一聲，臉上變了顏色，“四點半回來的時候讓你們各自確認舍友，不是都說不缺人嗎？”
幾個姑娘此時都整裝起來，一個個低著頭，有些尷尬又有些不服地咕噥：“她一直獨來獨往的，我們誰知道……”
“好了，這事不怪你們，是曾葭不好。”薛簡原地轉了幾圈，轉頭沖連長伸手，“同志，您把昨天你們的路線給我，我順著去找她。”
連長說：“我派個兵跟著你。”
“不用了，不要為她這點事耽誤太多。”
他甩了甩衣袖走了，連長追了幾步沒趕上，轉頭瞪著幾個姑娘說：“你們每個人交兩千字檢討上來。”走出幾步又似不滿地回頭，惡狠狠地補充道，“手寫！”
幾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，眉眼間是一樣的頹敗。
薛簡原本做好了挖地三尺的準備，誰知剛出校西門，迎面就撞上了一身迷彩服，灰頭土臉，背著被子一瘸一拐的曾葭。
他惡狠狠地盯著她，恨不得用目光在曾葭身上剜個洞，然後把她拎起來往下吊，把滿肚子壞水和滿腦子的麻煩都給倒出來，然後往那個洞裏灌鹽水醬油辣椒酊……
曾葭也看見了他。
“你是特地來找我的？”
就這一句話，從無比狼狽的她嘴裏吐出來，薛簡憋了一上午的火氣突然就散了。
“怎麽不接電話？”
曾葭一楞，從口袋裏摸出手機，看了一眼之後抿了抿唇說：“好像摔壞了。”
薛簡扶著她朝學校裏走，掏出紙巾擦了擦她的臉，邊走邊說：“路上到處都是公共電話，你好歹讓我來接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
他攙著她的手僵了僵，又憋了一口氣。
兩人問了半天路才摸到醫務室。趁著醫生就診的功夫，薛簡出去給曾葭的教官打了個電話，輕描淡寫地說了句“我弄錯了，她人在閱覽室”就了事。連長對著掛斷的手機幹瞪眼，但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，走到剛才的宿舍說：“不用，都不用寫了。”
三個姑娘這才從畫圈圈詛咒曾葭的小心思裏走出來。
曾葭腿上的傷不重，只是輕度扭傷。倒是後背倒在一片荊棘地上，看起來都火辣辣的。
醫生給她上藥的時候，薛簡就坐在門口，忍不住伸著腦袋朝裏看，每一次都被醫生瞪了回來。
曾葭也瞪他，“男女有別，你給我註意點兒！”
薛簡氣得點了點頭，連說了好幾聲行，“你要是疼就喊出來。”
事後他看她精神好轉，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斥責：“你還真是夠意思，啊！我不是說了讓你有事就找我嗎！”
護士從病房裏走出來，看著走廊上氣得冒煙的薛簡，不悅地指責：“吵吵什麽？有您這麽當家長的麽？”
薛家長：“……”
曾葭埋著腦袋給他賠了一百二十遍不是。
他想了想早晨宿舍的經過，瞇著眼睛問她：“你和你舍友都不交往的？”
曾葭淡淡地說：“都不熟。”
他簡直覺得無力了，“你不接觸怎麽能熟？人總是需要朋友的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道理？！”
曾葭反駁道：“沒有朋友又怎麽樣？我一個人不也活得好好的，摔到溝裏我自己不是也能醒過來嗎？再說了，你不是我朋友嗎？娃娃不是我朋友嗎？有你們兩個難道就夠了，我要多餘的朋友幹什麽？我媽從小就教導我，做女生不能三心二意水性楊花。”
薛簡被她噎得無言以對。
“對了，我昨天晚上回家給我爸道了歉，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林家服軟呢。你沒看到我爸當時的表情，哎，還有林雋，一大塊菠蘿果肉差點兒直接吞下去。謝謝你啊。”
“關我什麽事兒！”她佯裝不在乎，還有些不高興似的，“我可沒建議你自己找委屈受。”
薛簡被她傲嬌的模樣逗笑了，狠狠地揉了揉她的頭發。
他把她送回宿舍安頓好，又罵了她一頓便回警校領訓了。幾個舍友一時都有些尷尬。最終曾葭想起薛簡的話，又看了看幾人書桌上攤開的紙筆，認真地說了聲對不起。三個姑娘心裏也不好意思，彼此說了幾句話，各自都不是小心眼的人，這一頁便揭了過去，經此一事，反倒更與曾葭親近了一些。
但這親近之中卻夾雜著一絲疏離，雖不刻意卻梗在人心。
何萘是這一級新生的班長，看她的狀況不太放心：“曾葭，後天的閱兵式，你這一身的傷……”
“沒事。沒人知道。”
現在的重點難道是這個？
曾葭笑了笑，剛準備回被窩躺著，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壞了。又爬下床在櫃子裏翻了半天，找出說明書，一個人蒙在被子裏打著手電倒騰起來。
何萘猶豫著：要不要告訴她樓下有個手機修理鋪？
MP3循環一趟之後終於忍不住，正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，曾葭猛地從被窩裏鉆出頭來，臉上露出真心的笑，沖她搖了搖手機，高興地說：“修好啦。”
第一次這樣靜距離地看到她的笑容，何萘失神地眨了眨眼睛。
曾葭手機修好沒多久，就接到了娃娃的電話。
“丫丫，我周末上午過去你那兒看你。”
曾葭嚇得從床上彈跳起來，腦袋猛地磕在屋頂上。
她驚喜地問：“你說真的呀？”
得到肯定的答覆，她高興了沒幾秒，眉毛就癱了下來，“我後天上午軍訓閱兵考核，要不你下午過來？”
娃娃堅持趁著早上天氣涼爽的時候過來，“我就當你們軍訓結業式的觀眾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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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是身處自家學校，大半個月的軍訓下來，曾葭也基本上處於封閉狀態。除了偶爾和家裏娃娃以及薛簡發個信息通個電話，游走在軍訓場地和圖書館之間，她和外界幾近零交流。
薛簡能夠發現這一點純屬巧合。
曾葭軍訓終期考評舉行了一次野營拉練。他知道了這事，心裏不知怎的，竟覺得十分不牢靠，軟磨硬泡之下曾葭才答應回了學校立刻給他報平安。
論理說至多五點之前全營人便能趕回。可是他一直等到六點半，九月白日還很長，天邊布滿曙光，照得眼前一片敞亮。第N次撥出曾葭號碼，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法接通。
“別蒙了，準備集訓了。”
薛簡和隊友一起走下樓梯，手插兜裏緊緊地握著手機，心中惴惴不安。突然手心一陣震動，他一喜，忙翻開來看。
“誰的短信啊？”旁邊的人湊過來問。
薛簡黑著一張臉答道：“10086。”
“……”
他咬了咬牙，隨手拽住一個同伴，“待會兒替我請個假，我有急事，必須現在出去。”
那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，心想得是多麽天大的事情，這位兄弟從來都是最守紀律的，據傳連他爸媽求見都不耽誤訓練。
“交給你了，我馬上得走。”
說完也不等對方答覆，撒腿就朝地鐵站跑。
正逢上班高峰，地鐵站裏水洩不通。他一次次被安保人員從車門邊摘了下來。等他下了地鐵又飛奔到A大門口，再憑著記憶趕到訓練場時，太陽已經高高地升起。
眼前全是身穿藍色迷彩服的同齡人，連發型都被帽子蓋住，又不能離近了看，恐怕親媽來了也分不清誰是誰。
他圍著訓練場，目光伸入密集的人群中仔細打量，繞了一圈無果。
不得已拉住一個教官模樣的人問：“同志，請問歷史系新生的訓練場在哪兒？”
那人不悅地蹙眉，“幾營幾連？”
“二營……好像是七連。”
當兵的暴脾氣來了，“什麽叫好像？你有數沒數？”
“應該差不……”
“怎麽能差不多？”當兵的炸毛了，他最聽不得差不多這種不靠譜的話，現在的年輕人！“不同的連隊有不同的日程，連隊下不同的班排也有各自的訓練任務，什麽叫差不多？如果在戰場上，一句差不多可能要了一個兵的性命！你不給我說清楚，我怎麽給你找人！”
掃了一眼操場上正步踢得像跳芭蕾似的一排排學生，薛簡非常體諒教官心中的怒火，無奈道：“我真不清楚，她就給我提過一次。這樣吧，您給我指個大概方位，我挨個找找去。”
當兵的揮了揮手說：“不用了，二營昨晚上拉練，今天上午全營在宿舍修整。”
“……”
薛簡之前給曾葭送過一次鞋墊兒，大概能知道她的住處。他一邊在心裏把曾葭罵了個半死，一邊輕輕敲著宿舍的門。
“你找誰啊？”開門的是一個睡眼惺忪的姑娘。
“你好，打擾了，能不能讓曾葭出來一下？”
姑娘眼裏閃過一絲迷茫，然後奧了一聲，似乎才清醒過來，回過頭喊了兩聲卻沒人應。
“欸？人呢？”撓了撓頭，和室友對視了幾眼，“她可能又去圖書館了吧。”
薛簡再不濟也是接受警校教育好兩年的，當即就覺察到不對勁。
“同學，今兒淩晨她回來了嗎？”
“啊？”那姑娘瞪大了眼睛，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“……”
這邊的動靜驚動了七連連長，過來一問，心裏也咯噔一聲，臉上變了顏色，“四點半回來的時候讓你們各自確認舍友，不是都說不缺人嗎？”
幾個姑娘此時都整裝起來，一個個低著頭，有些尷尬又有些不服地咕噥：“她一直獨來獨往的，我們誰知道……”
“好了，這事不怪你們，是曾葭不好。”薛簡原地轉了幾圈，轉頭沖連長伸手，“同志，您把昨天你們的路線給我，我順著去找她。”
連長說：“我派個兵跟著你。”
“不用了，不要為她這點事耽誤太多。”
他甩了甩衣袖走了，連長追了幾步沒趕上，轉頭瞪著幾個姑娘說：“你們每個人交兩千字檢討上來。”走出幾步又似不滿地回頭，惡狠狠地補充道，“手寫！”
幾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，眉眼間是一樣的頹敗。
薛簡原本做好了挖地三尺的準備，誰知剛出校西門，迎面就撞上了一身迷彩服，灰頭土臉，背著被子一瘸一拐的曾葭。
他惡狠狠地盯著她，恨不得用目光在曾葭身上剜個洞，然後把她拎起來往下吊，把滿肚子壞水和滿腦子的麻煩都給倒出來，然後往那個洞裏灌鹽水醬油辣椒酊……
曾葭也看見了他。
“你是特地來找我的？”
就這一句話，從無比狼狽的她嘴裏吐出來，薛簡憋了一上午的火氣突然就散了。
“怎麽不接電話？”
曾葭一楞，從口袋裏摸出手機，看了一眼之後抿了抿唇說：“好像摔壞了。”
薛簡扶著她朝學校裏走，掏出紙巾擦了擦她的臉，邊走邊說：“路上到處都是公共電話，你好歹讓我來接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
他攙著她的手僵了僵，又憋了一口氣。
兩人問了半天路才摸到醫務室。趁著醫生就診的功夫，薛簡出去給曾葭的教官打了個電話，輕描淡寫地說了句“我弄錯了，她人在閱覽室”就了事。連長對著掛斷的手機幹瞪眼，但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，走到剛才的宿舍說：“不用，都不用寫了。”
三個姑娘這才從畫圈圈詛咒曾葭的小心思裏走出來。
曾葭腿上的傷不重，只是輕度扭傷。倒是後背倒在一片荊棘地上，看起來都火辣辣的。
醫生給她上藥的時候，薛簡就坐在門口，忍不住伸著腦袋朝裏看，每一次都被醫生瞪了回來。
曾葭也瞪他，“男女有別，你給我註意點兒！”
薛簡氣得點了點頭，連說了好幾聲行，“你要是疼就喊出來。”
事後他看她精神好轉，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斥責：“你還真是夠意思，啊！我不是說了讓你有事就找我嗎！”
護士從病房裏走出來，看著走廊上氣得冒煙的薛簡，不悅地指責：“吵吵什麽？有您這麽當家長的麽？”
薛家長：“……”
曾葭埋著腦袋給他賠了一百二十遍不是。
他想了想早晨宿舍的經過，瞇著眼睛問她：“你和你舍友都不交往的？”
曾葭淡淡地說：“都不熟。”
他簡直覺得無力了，“你不接觸怎麽能熟？人總是需要朋友的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道理？！”
曾葭反駁道：“沒有朋友又怎麽樣？我一個人不也活得好好的，摔到溝裏我自己不是也能醒過來嗎？再說了，你不是我朋友嗎？娃娃不是我朋友嗎？有你們兩個難道就夠了，我要多餘的朋友幹什麽？我媽從小就教導我，做女生不能三心二意水性楊花。”
薛簡被她噎得無言以對。
“對了，我昨天晚上回家給我爸道了歉，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林家服軟呢。你沒看到我爸當時的表情，哎，還有林雋，一大塊菠蘿果肉差點兒直接吞下去。謝謝你啊。”
“關我什麽事兒！”她佯裝不在乎，還有些不高興似的，“我可沒建議你自己找委屈受。”
薛簡被她傲嬌的模樣逗笑了，狠狠地揉了揉她的頭發。
他把她送回宿舍安頓好，又罵了她一頓便回警校領訓了。幾個舍友一時都有些尷尬。最終曾葭想起薛簡的話，又看了看幾人書桌上攤開的紙筆，認真地說了聲對不起。三個姑娘心裏也不好意思，彼此說了幾句話，各自都不是小心眼的人，這一頁便揭了過去，經此一事，反倒更與曾葭親近了一些。
但這親近之中卻夾雜著一絲疏離，雖不刻意卻梗在人心。
何萘是這一級新生的班長，看她的狀況不太放心：“曾葭，後天的閱兵式，你這一身的傷……”
“沒事。沒人知道。”
現在的重點難道是這個？
曾葭笑了笑，剛準備回被窩躺著，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壞了。又爬下床在櫃子裏翻了半天，找出說明書，一個人蒙在被子裏打著手電倒騰起來。
何萘猶豫著：要不要告訴她樓下有個手機修理鋪？
MP3循環一趟之後終於忍不住，正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，曾葭猛地從被窩裏鉆出頭來，臉上露出真心的笑，沖她搖了搖手機，高興地說：“修好啦。”
第一次這樣靜距離地看到她的笑容，何萘失神地眨了眨眼睛。
曾葭手機修好沒多久，就接到了娃娃的電話。
“丫丫，我周末上午過去你那兒看你。”
曾葭嚇得從床上彈跳起來，腦袋猛地磕在屋頂上。
她驚喜地問：“你說真的呀？”
得到肯定的答覆，她高興了沒幾秒，眉毛就癱了下來，“我後天上午軍訓閱兵考核，要不你下午過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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